在麻将声中艰难地写着代码的我,感觉自己就像小时候大人口中的“爸妈太爱玩只能在麻将桌边写作业吃盒饭”的可怜小孩。

每次回国都是一场大型的价值观碰撞。不只是我和别人的,也有我自己的和别人自己的。

这次听说,小时候大人常夸的模范乖姐姐,努力读书努力工作很快买房买车嫁人生了小孩,简直“人生赢家“。然后因为她爸要离婚跟真爱结婚跟她爸翻脸,她爸净身出户她还不满足,要在大年初一千里迢迢开车回来教育她爸给她爸找不痛快。简直是“这盛世,如你所愿”。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的模范好学生变成家庭至上的传统好太太,婚姻的卫道士,于是又可以继续培养下一代三观正到极致的小小卫道士,真是厉害。

奶奶一直念叨,说我没有对象她就一颗心总是悬着。我真告诉她实话了,她的心是不是又会揪紧呢?
我跟她解释特朗普的移民政策很正常,说如果是她的话,有好事也只会想着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别人的家人吧。她说她不能更理解了,毕竟只有自己的后人她才喜欢,别人的她都不喜欢。所以她才担心我在美国会被欺负。
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别人的生活强行绑定到自己的意志上的呢?婚姻,职业,大大小小的人生选择,不插一脚似乎就显得自己没有尽到责任。也的确有人乐于享受被别人安排生活的轻松。这种畸形的共生关系是如何存在了这么久,并且还不见颓色的呢?

我的确很怕中国式的亲戚关系,除了血缘,我们还有什么相似的呢?而血缘是我们没有选择权的一个属性或者说一个标签。在现代的契约社会,高度文明、规范化的社会,这种血缘的纽带应当是越来越弱,越来越无用了。但是,我又逃得开吗。

于是很抱歉的,我变得越来越冷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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